我印象中第一次回乐至是在我小学一二年级时候,那是回去是为了将我曾祖母的骨灰安葬到我家的祖坟——一皮未曾开辟过的野山,那是我并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情,好像还玩的挺开心的,幺爷爷房前种了一棵梨树和几棵竹子,当时还有当地的大哥哥摘梨给我吃,其实那梨并不甜,长的也奇丑。第二次回去就是在初中的时候了,那时候父亲刚买了车,车瘾很大。清明节,爷爷提议我们全家回趟乐至,父亲一口答应下来,而母亲和奶奶却担心生意并没有前去。就这样三个乐至籍的人,回了趟乐至。我其实对乐至并不是很想念,也自然不是很上心。爷爷一路上指挥父亲的行程,甚至连一个路口都不放过。
而当我知道我们走对了路是在一长段颠簸中,那条路的颠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,那像是要把人的灵魂出窍似的,我们村子就在这条路的一旁,一个二楼的乡村杂货铺和一个原生态的小桥是村子不可磨灭的地标。幺爷爷的房子离杂货铺并不远,可能也就只有半里地吧,小路曲曲折折的,很难走。可这并不妨碍我的爷爷,爷爷把父亲和我甩在后面很远。那时侯还有油菜花,一片一片的,静谧,安详。幺爷爷在很远处就看见了我的爷爷,大声地喊我爷爷的名,爷爷也随着和到。等我走近了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幺爷爷就兴奋地叫起了我的名字。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乐至人,他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,他的儿子伤重死去也只是在县医院里,他的妻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,他也没有出过县去找她。
住的房子几十年不曾改变,右边是房子的土灶台,左边是猪圈,不过看样子已经废弃很多年了,我们去的时候幺爷爷正在煮他的菜叶子稀饭,烧柴散出的气味,很浓烈,也很好闻。我们说明了我们的来的缘由,他便带我们去了几年前曾祖母下葬的地方,那是在山上,而且是未曾开辟的那一种。周围能见的唯一的人造物就是零星的坟茔。路很不好找,毕竟很多年没人去了,原本的道路已被杂草所覆盖,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坟地,连一块碑都没有,只有不寻常的突起才能说明它的意义,坟堆上铺满了杂草,偶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作为陪衬。我们草草地烧了些纸钱后就出山了,我们临行时给了幺爷爷几百块钱,让他买些喜欢的东西吃,毕竟他没有收入,维持基本生活的钱还是靠作为五保户领的救济金。